辛丑年临近，在新旧交替的年节里，梳理长治市古今和牛有关的地名，既为牛年应个景，也使人发思古幽情，激发新时代振兴乡村、建设家乡的热情。

“牛”在乡愁里

牛姓是常见的姓氏，以此命名的村名和地名很常见。黎城县西井镇牛乱村因为此地甚好，牛也不想走、留恋忘返，当地方言中，留恋也常念成留乱，所以村名后来改成了牛乱。屯留区余吾镇有牛家脑村，壶关县东井岭乡有牛家掌村、黄山乡有牛盆村，平顺县杏城镇有牛石窑村、石城镇有牛岭村，武乡县故县乡有牛家庄村，沁县故县镇有牛庄村等。市区英雄台广场南边有牛家圪道巷，形象地标识了姓氏特征和地理特点。

牛是普通的家畜，耕牛又是古代农耕社会的好伴侣，更多的牛字地名是人们把乡土山川想象成牛的形状，当然随着几百年的村庄改造，只能遥想当年了。平顺县豆口村据说很早就起名为牛口村。我老家平顺县北耽车村就有牛角峧的地名，大约是取地形如牛角之意吧。但沁县牛寺传说是一个和尚的名字。潞城区店上镇牛村、武乡县石盘开发区牛家嘴村得名都是取村形如牛。壶关县店上镇牛居村，村形如牛鼻犋之意；无独有偶，潞州区安居村原名牛角村，因为村里一直不宁，有人说是村名不佳，于是改名扑牛村，后来又取制服牛还得用牛鼻犋，取名安犋村，自此村里平安祥和，后来逐步演变成今天的村名。黎城有牛头山，潞城有牛王垴，这些都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山峰名字。武乡牛鼻子湾，在蟠龙镇，该处出土过磁山文化时候的石磨盘和石棒等文物。黎城县西井镇牛居村，原名龙居，传说村形如龙，后来改名为牛居；卜牛村也是取山形如牛之意。屯留区张店镇西沟河村有牛王沟。

有牛就有希望，于是古代一些村修起了牛王庙。屯留区张店镇所辖的行政村还有叫牛王庙的。潞州区小山头村，古代有青牛庵，取老子骑青牛出函谷关的典故。壶关县黄山乡牛王岭村，古代也以建牛王庙而得名。襄垣西营镇牛郎河村，古代村民苦于干旱，就在小河边雕刻了石牛和石狼，希望保佑全村风调雨顺，后来演变为牛郎河。

古代有的酬神娱人的民间狂欢，也和牛有关。平顺县北社等村祭祀九天圣母庙的独辕四景车就是这样，这也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。每年表演时要四头牛和多个健壮后生一起拉。五年前，笔者在现场观看，人山人海，蔚为壮观。

传说增色彩

古代人们总想把身边习以为常的东西想象成有声有色的故事，在民间艺术王国里徜徉自己的心灵，这就形成了民间传说，地名也就有了文化的内涵。

炎帝在晋东南有很大的分量，前些年长治还提出过“神农定居地、长治久安城”的城市口号。市区东部的老顶山高耸的炎帝像，也可以算作长治的地标之一，老顶山也是神农尝百草之地古代典籍记载:炎帝牛首人身。这就和牛有关了。晋东南许多地名传说都留有炎帝的印记，高平炎帝陵、换马村、北营村、长畛村、庄里村都是这样。上党区黎岭村传说是炎帝建国之地，原家庄村传说是炎帝正妃的娘家，上党区北河村和潞州区关村等多个村，在古代都有炎帝庙。黎城县宝泰寺碑记载：黎城县是炎帝获嘉禾之地。炎帝小女儿精卫更是在发鸠山留下了独一无二的传说。

许由洗耳、巢父饮牛故事，被后人高频次传说，也成就了如今黎城的洗耳河景区。

沁源和沁县交界处有一座伏牛山，古时伏牛山庙会热闹非凡，傅山先生曾在此题“云洞”二字。春秋时先轸行军打仗的英雄故事代代相传。先轸是春秋晋国的卿大夫，在城濮之战和崤之战中战胜敌人，和狄人作战中单车战死。伏牛山有龙泉神庙，祭祀“敕封护国显济王”，庙址所在地是一片洼地，俗称卧牛地。山下池堡村有牛郎圪嘴的地名，也有牛郎织女的传说，虽然没有外地牛郎织女文化遗产的名气大，但也是民间一朵艳丽的山花。

朱元璋在长子要饭、放牛、洗澡、当小和尚的故事，在法兴寺周围一直流传。慈林镇龙塘村、龙泉村都是因为明太祖后来称为龙而得名。传说朱元璋有一次放牛时，饥饿难忍，自言自语，牛听到了，知道他以后要成为真龙天子，便撞死在石头上，让朱元璋吃掉自己。

襄垣县下良镇牛龙嘴村，有牛的形象，又把牛的传说变成这里曾落过龙的演义。

南蛮盗金牛

南蛮盗金牛和金牛拉磨、南蛮盗宝的故事在长治市一直流传，到底是古人为自己不富贵找的借口，还是对自己故土的留恋和不舍，也许二者兼而有之，在多个县留下了一串地名。

潞城区黄牛蹄是其中的代表传说，一头黄牛与人们日夜相伴，成为金牛，为周围人们造福无数；有个南蛮，多方用计，想把金牛牵走，但金牛死活不走，牛角把南蛮挑到村外；村边留下几个牛蹄印，至今黄牛蹄山上还可见酷似牛蹄的大足印，清晰可辨，惟妙惟肖。类似的传说还有黎城县黄草辿，也有牛蹄，传说是牛郎织女成亲后，做好事的老牛人心大变，干了许多坏事，天兵天将收了这头怪牛，地上留下了牛的足迹。

上党区荫城镇牛神山，传说宋代有位高僧名乐，放牛参禅修成金身。金牛为人拉磨，富足一方，南蛮硬扳去牛角，牛身化为牛身山，后人崇敬改为牛神山；南宋乡底山村，原名挂角山，南蛮取枣树做钥匙开金山洞门，牛生拉硬拽被扳去一角，留下了挂角山之名；小河村，传说是山中金牛拉磨拉出金豆子，又是南蛮把牛角打开，流血成河，故名小河。襄垣县夏店镇南底村，原名南抵，南蛮在山中寻金牛，搬去牛角，金牛和财宝却没有得到，唉叹道：金牛男抵。长子县常张乡石摞岭，传说老财想独霸洞中金牛，发现洞口后用堆起的石头做记号，但第二天再找时，满山全是摞起的石头，他的阴谋没有得逞。屯留区西贾牛角川，将故事增色成南蛮将牛角扳了下来，所以该地的米粮川也时常遭遇歉收年。壶关县林青庄和脚角底村，为争村边金牛，官司打到县里，糊涂官懒政惰政不去处理。还有壶关县鹅屋乡牛洞上村、沁县九连山也有金牛和银牛的传说。

牛和人友好，帮助农民。黎城黄崖洞镇漆树村牛王盘，传说牛为了保护村民与虎相斗，农人把刀子绑在牛角上，将虎杀死，农民把虎皮搭在石头上，牛以为虎又来为害，一头撞去，误撞身亡，人们纪念牛的义举，就命名此地为牛王盘。黎城县与河北交界处的牛刨泉，也是牛帮人的故事：古代牛是上天和人间的传信使者，上天对人的要求是“一天三打扮、只吃一顿饭”，牛为了让人活得幸福，故意传成“一天三顿饭、早上一打扮”，结果受到责罚；牛看到村民受旱魔之害，用牛蹄帮人刨地，泉水汩汩而出，后来牛和泉水都被恶霸强占，牛不愿受恶霸的管理，自己跳下山崖而死，为纪念此地，名为牛刨泉。上党区西池南北仙泉村，有水有泉，是因为神牛撒出的尿变化而成。

沁源县有多个有关牛的地名传说。白牛滩的地名，源于黑白两只牛相斗，村里救了白牛，白牛为感谢乡亲，动用神力，解了旱灾。李元镇下庄村有铁牛崖的地名，黄牛白天在村边神渠里洗澡，晚上回洞变成金牛为村民照亮过往道路。北石村，传说西瓜是打开金牛洞门的钥匙，金牛给当地人带来了财富和幸福。

民间“牛”智慧

地名中有一种特殊的现象，就是用特殊的字神奇的名去“克”（避）另一个不吉利名字，形成了独特的民间“牛”（聪明）人，民间“牛”（智慧）事。

上党区信义村因老牛产怪胎改名。古时村中有一户人家，养的牛生下一个似牛似马、如象如狮的怪物，村民附会说可能是麒麟，传得神乎其神。县官上报到皇帝那里，村民听说后怕犯欺君之罪，将怪胎“处理”掉。皇帝派人来村中查看时，村民都说没有听说过更没见过，就这样躲过了灾难。后来村人商议将村名改为信义，以便让后代记住，诚信是做人之本，立村之基。

壶关县黄山村是因为村民耻与和贪官为同乡而改名。村原名牛家庄，为了以毒攻毒。古时一姓牛的大官是本村人，当了大官后，为非作歹成了贪官酷吏，村民恨之入骨，不愿人提起牛大人是本村人，就把牛家庄改名为荒山，因为牛是需要吃草的，荒山无草，牛就会饿死。人们用淳朴的思维坚持了民间的正义，后来该村逐渐演变成黄山村。

潞州区老顶山镇有个鸡坡村，离市区不远，是个小村，该村得名有一个传说，就是用“以名制名”的办法（用一个带有厉害字眼的用字来制服不吉利的东西），来求得平安，这既是古人淳朴的思想，也反映了人们求平安的心理。传说古代该村曾经以姓氏得名叫做牛家庄，后来不知怎么，村里的蝎子比别的村多，这给人们的生活起居，生产出行等带来了隐患，许多场合还对人们造成了伤害。有一天，一个算卦先生路过此村，听老百姓说起此事，他对人们说：蝎子是怕鸡的，《西游记》里还有一回，昴日星官吃蝎子精的故事，昴日星官是二十八宿之一，唐僧师徒在毒敌山琵琶洞被蝎子精困住，经黎山老母指点，昴日星官大叫一声蝎子精被吓死了。你村靠近老顶山，如果叫鸡坡村，保证村里无蝎子。村民大为高兴，以后就叫成了这个名字。（来源：上党晚报 张高明）

原标题：牛年“牵”出牛地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