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重山有一重山的错落,而我有我的平仄。比起喧嚣,寂静往往更加深不可测。《鼠疫》一书里面有这样一句话。这世上如果还有一样东西,人们总是渴望,有时也能获得的话,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温情。
人这一生,有太多的擦肩而过,时间仿佛自成年以来,也如白驹过隙,转瞬即逝。眨眼之间,已步入冬天,又是一年。年轻的时候,我并不喜欢冬天,不喜她的寒冷,不喜她的苍茫和萧瑟。那时候的我,喜欢春天的细雨绵绵,喜欢春的生机。我喜欢夏天映日荷红,喜欢夏的炙热。喜欢秋天叠翠流金,喜欢秋的晴空。四季之中,唯不爱冬。也许和冬天的节日较少有关,也许也和我的越发成熟的心智有关。
岁月变迁,时光无情,这是谁也无法阻挡的。在渐行渐远渐无书的人生中,我们都是赶路人,无论过去多么美好,都将被时间涤荡,只剩下一些珍贵的回忆,和不再年轻的容颜。时至今日,我渐渐越发觉得冬天的美好。她就像是一个不善表达的姑娘,她不会对你忽冷忽热,因为她冷得很彻底,但她又不会残忍绝情,因为来年春天万物依然茁壮成长。
往年她来得很慢,用文艺的话来说那是因为那时的车马也很慢,我们有时间去期待她的到来。近年她却来得越发急促,仿佛是推走秋天一路跑来,以至于大多数人还没看清秋姑娘的模样,就被她所替代。她还是依旧不善表达,所以我也只好去猜一猜她的心思。她是不是在用最直爽的方式让我们得以清醒?是不是想让我们早点静下心来去感受这一年的得失?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说却张不开口?
看着窗外喧闹中的车水马龙,看着夜晚霓虹下的灯红酒绿,翻开以前写的信和多年未联系的故人,也许我明白了。她张不开口却急切想表达的话:天冷了,那个提醒你加衣保暖的人,那个每天絮絮叨叨的人还在你身边吗?那些陪你打雪仗、在冰面肆意打闹的人还在联系吗?有时候我们想要保全生活,就只能与生活妥协。各自在各自的世界,感受着孤独的四季。但是人这一生,一转身也许就是一辈子,再相见也许就是下辈子,而这一段段过往的碎片串起来便是我们完整的一生。那些被我们错过了的人,忘记了的风景,也许在冬天值得被我们拾起。
在这个冬天,祝世俗不迷彼心,愿故人常留欢愉。(张亚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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